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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转自:钱江晚报

□桑洛

我们费尽心思和努力,有时,只是想回到儿时的样子。

我们都站在我们回不去的现在,徒劳无功地去做着穿越的努力,一景一物地收藏着过去的物件,经营成曾经的样子。

我现在的院子,低矮的黄泥围墙,高大的枇杷树,开满的鲜花,宽阔的露台,水缸里盛开的荷花,依稀是我儿时的院子模样。

母亲说,就是那香椿,都站在院子同样的位置。

只是,母亲顿了顿又说,这香椿长得真好看。瞧,像伞,如盖,伸展出夏天的浓荫。

母亲说话的时候,五月江南的雨,淅沥地飘洒在香椿树上,绿油色的香椿叶子细细长长,紧紧挨挨,在母亲上空顶起了一片天。

雨滴阶前。一片叶子都是个生命,伸展着妙不可言的翅膀。那些蓬勃青翠的背后,是自由生长的欣喜。

母亲说,我们老家也有香椿树呀,只是我真没有认真看过香椿长得这么好看。

我轻轻地说,妈,我知道。

母亲又问,你现在不喜欢吃香椿炒蛋啦?

喜欢。只是我现在,更喜欢香棒长成树的样子。你看,你看,香椿长得多好看。

你啊,在你眼中,什么样都是美的,好的!

我们母子俩,站在树底下,都抬头看这棵香椿树。

雨,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。

小时候,母亲知道我喜欢吃香椿炒蛋。每次香椿树刚刚探出芽,母亲就轻轻地拉弯了香椿树的枝条,采摘下新芽,给我做香椿炒蛋。母亲说,香椿啊,在我们家就是一棵菜,你喜欢吃的菜,每次采下来,摘下来,树上还会不停地冒,我们就不停地采。

香椿,的确在很多人眼里就是道菜。时间久了,有些香椿树都以为自己不过是棵站得很高的菜。

妈,我喜欢吃这个菜,但是现在,我更喜欢它长成一棵树的样子,你看你看,现在它是不是很漂亮。

母亲点了点头。以前农村物资贫乏,那是没有办法。现在,我也喜欢它长得树的样子。就像你这样。母亲看了看我。虽然人家都说你混得不好,没有车,没有房,但我还是喜欢你过得你自己喜欢的样子,你喜欢的样子就是自己最好的样子。

以前,母亲总说,好啊,随你。

以前,母亲总说,好啊,你自己喜欢就好。

现在的母亲,小心翼翼的,从不问我我不喜欢的问题。

父亲话不多,勤劳,踏实做事,母亲喜欢看书,他们没有多少高深的教育理论,只不过以他们身体力行的教育来影响我。母亲从小很少拒绝我的请求。我要看书,她就任我看书,不用干农活;中学的时候,我任性地想背个牛仔包一个人去安徽玩,她也就随我。包括后来的上大学填专业、就业的城市等等,母亲总是说,你自己喜欢就好,随你呀。

母亲说,我们没有什么文化,说不出大道理,以前我总说你喜欢就好,就如这棵香椿树,总要自由地长成自己喜欢的样子。

我点了点头。我在乡村里,如一根微小的草芥一样长大,经历过坎坷波折,经历起起伏伏,所幸还是长成我自己喜欢的样子,如眼前的这棵香椿树。父母亲,给我了生长的自由,给了我成长的尊严,给我实现自己梦想的天马行空。

竹露清风蕉叶雨,茶香琴韵读书声。

在我的院子里,所有的植物都有自己的尊严,都理应活成它们喜欢的样子。我们应该遵循的,是大自然的规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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